一生“闻鸡起舞”

□王克臣

我很小的时候就认得鸡。公鸡打鸣，母鸡下蛋。我对鸡的了解，仅有这么多。长大了，妈妈常常说的一句话：“鸡叫了，天亮了！”

鸡是农民的好朋友，有公鸡打鸣，什么都耽误不了。误不了大人下地，误不了小孩上学。后来，我学到了一则“闻鸡起舞”的成语故事。传说东晋时期将领祖逖，年青时就很有抱负，为了建功立业，报效国家，每逢半夜听到鸡鸣，就披衣起床，习文练武，最终成为晋国的栋梁之才。之后，“闻鸡起舞”就成为我的座右铭。

我从当通讯员开始，最后到走了上文学创作之路。第一次登上《人民日报》的是一封“读者来信”；第一次发表在《京郊日报》的是一篇小小说。虽不至起五更睡半夜，但常常是“闻鸡起舞”。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业劳动，已经让我精疲力竭，每天还要进行文学创作，不“闻鸡起舞”难有成就。

从1981年在《中国通俗文艺》发表《南瓜王》的10年间，我先后在全国80余家报刊上发表各类文学作品。1990年，我从这些作品中，挑出48篇小说，在山东文艺出版社出版《心曲》。这是新中国成立以来，北京顺义的第一本文学作品集，奠定了潮白河乡土文学的第一块基石。1992年，刘绍棠、浩然联名介绍我加入北京作协，圆了我的作家梦。

照理，作为一个普通农民，出版了作品集，圆了作家梦，本已功成名就。但我就是不满足，相继出版了小说集《生活》，散文集《心灵的春水》《春华秋实》，杂文集《迅风杂文》和报告文学集《潮白河儿女》。至此，对于一个年逾六旬的老人，确实已是船到码头车到站了。可是，在北京的一次文学座谈会上，有人说，顺义经济，居北京郊区前三名；顺义文学，就得从后面数了。这话，给了我很大刺激。

文学是经国之伟业，承道义之担当。作家就该写作，拿作品说话。述而不作，等于空头文学家。作家不像歌星影星，需要常常在舞台、荧屏上亮相。亮相的次数多了，就被人记住了，就有望走红天下。作家不靠这个，人们所能记住的，是他们的作品。

我于1981年开始文学创作，先后出版小说、散文、随笔、杂文、报告文学集和长篇小说9部。小说集《心曲》曾在北京市第三届国际图书博览会与上海书市展出，《风雨故园》获全国“长篇小说金奖”；《寒凝大地》获“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70周年”长篇小说金奖、首届“浩然文学奖”。2008年，被授予“全国德艺双馨艺术家”称号。2016年，获北京市基层群众文学创作辅导终身成就奖。这些殊荣，对于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民，几乎可望而不可及。

每当受到朋友们的赞誉时，我总是说：“我真的没什么，除了心血管里，比常人多出6个国产支架，并不多什么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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